世界上第一個橫跨歐亞大陸的帝國,可以算是鋪墊了近代全球化加速的第一步?
每次閱讀「興亡的世界史」系列歷史書,都有一種讓人愛不釋手的新鮮感。像是一個以為已經知道的過去,竟然可以從另一個切面,加上新的資訊,呈現嶄新的面貌。
關於蒙古大軍的那些傳說
印象中的蒙古大軍都是被描繪成兇惡殘暴的,用這樣的氣勢在整個歐亞大陸征服了許多的城市。但是這本書結露了歷史研究資料所呈現出來不同的一個觀點。在那個時代大部分的遊牧民族都是不太有組織的散漫狀態,常常在打仗的時候會有人叛變,或是因為對地勢掌握不足而沒有充足的備援,也有許多因為誤判情勢而傷亡慘重的。相形之下蒙古軍在資訊的掌握上以及組織能力上只要比其他人好一些,就有非常明顯的優勢了。
這些研究發現蒙古軍要征服一個城市的時候,通常都會先做充足的情報。該收買的、該賄賂的,早就一個個都打點好了。因此有許多的城市是不用花太多力氣就可以長驅直入,甚至有些城市是直接敞開大門迎接蒙古軍進入的。而當時不管是在東邊的中國宋朝,西北的羅斯(俄羅斯)民族,以及西邊的基督教各國,在境內都各自把蒙古軍描繪成殘暴不宜的蠻夷,藉此也幫助掌握權勢的在位者能夠用這樣的恐慌來更好的管理以及操控民眾情緒。這些新的史料研究發現,蒙古人對這些這些「假新聞」的處理,索性就拿來直接利用變成讓人害怕的形象包裝,讓心理戰稱謂他們的優勢,在對方害怕時更容易收買對方或是讓人直接投降。
這樣看來,或許蒙古大軍可以算是幾個世紀之前,就懂得善用假新聞當作擴張的策略吧?
駙馬爺們的歐亞大陸
以前閱讀成吉思汗的傳記時,通常故事都會停留在他市民兒子各自建立的不同汗國。但這本書更深入到這些兒子和孫子們所建立的國度之後的發展。簡單地來說之後歐亞大陸各自延伸出來的許多帝國,特別是跟遊牧民族有關的(例如女真的大清固倫,莫斯科大公國前期的帝王,還有中亞到中東的回教帝國),許多都可以追溯到成吉思汗的家譜當中。
大部分的延伸都是透過成吉思汗家族女兒的出嫁,在當時就象徵著跟這位天神般的人物有血統上的關聯,讓權力的掌握能夠更加名正言順。
書中透過歷史資料的說明,才知道這些地方許多皇后和公主的名字,其實都是源自於蒙古語,只是因為翻譯的緣故變成是本地化了。讀這本書比較困難的一點,也就是這些翻譯的名字。但如果不太拘泥於這些細節,看到他的族譜涵蓋如此廣大的範圍和時空,也真能夠體會作者為什麼在書名上,用「遺緒」這個字眼來形容蒙古帝國對後世的影響力。
真正深入的歐亞交流
學生時期閱讀蒙古帝國和歐亞的交流,只記得馬可波羅這一號人物。但這本書有提到另外一位跟馬可波羅入境完全相反的「拉班•掃馬」,他是遊牧民族出身的景教教士,在忽必烈的支持之下,從北京出發,花了將近13年左右的時間一路到了最遠的法國以及義大利,朝見了當時狀況不明的教廷。最後又一路回到了中東的巴格達。如果說馬可波羅傳是從西方人的角度推薦當時看見東方世界的新奇觀感。那麼拉班掃馬的傳記,就像是東方人去到了西方的歐洲,看見許多令人感到新奇的事物。
從這些傳記的描寫,也可以看見一個橫跨這樣巨大面積的帝國,有獨到的管理思維。或許是草原寬闊也帶來不同的思維,蒙古人對於不同種族、不同宗教、以及不同背景的人,都相對平等的對待。在成吉思汗身邊只要是驍勇善戰的人,不論種族都可以得到重賞。相較於宋朝和歐洲基督教國家在文化上和宗教信仰上的執著區分,蒙古帝國開放和平等的精神,才有可能打破那麼多疆界行程「共盟」的一個大群體。直到15世紀進入海洋全球觀的時代,這樣的影響裡才真正的完全消弭。
中東歷史學家是第一個著作成吉思汗傳記的,當時所用來形容大汗的,就是「開啟世界之人」。成吉思汗的蒙古帝國,算是歷史中人類要如何組織起來的一個大創新吧!那種對於多元文化的開放,對於邊界和盟友關係的定調,都是過去未曾看過的,可以說是走得很前面。現在因著資訊交流頻繁,人類在如何組織與合作上有更強大的可能性,但也有可能更加的分裂以及對立。或許,我們可以從蒙古帝國的歷史中,看見重視開放和包容,才能夠讓群體是強健有活力的。
「原本突厥語的”伊利”與蒙古語的”兀魯思”完全同義:人類群體或集團..只要成為自己的夥伴,並不存在敵友關係。這可真是靈活的國家觀念,或者該說是豁達自己的集團觀念,非常符合遊牧民族的思考方式,這正是蒙古能夠以驚人速度擴張的關鍵。」
📚延伸閱讀📚
📕 「絲路、遊牧民與唐帝國」
閱讀這個國際化又多元民族的唐帝國,因多元而強大,但也因多元而脆弱,像極了現代的民主國家。日本作者特別想跟讀者說,民族國家並非必然,所以更應該開放心胸接納多文化的社會。資訊海量的現代,要突破演算法去刻意打破同溫層,真的決定了一個社會是否能因多元而韌性強大?還是因為多元而分裂脆弱?
📘「東南亞史」
東南亞離台灣很近卻很少有深入的了解,所有的理解不外乎都是那些刻板印象。而且「東南亞」並不是一個國家,而是一個包含多元民族文化和地形迥異的組合。近年來因為東協的成立與巨大的年輕人口紅利,似乎像是這本書的副標題所言「多元而獨特,關鍵的十字路口」
📗「迦太基與海上的商業帝國」
歷史教育中鮮少提到的這個地中海周邊帝國,透過強大貿易能力,串連起歐洲,中東,以及北非,完全顛覆現在國界的定義。身為迦南地主要人口之一的腓尼基人,不但曾經有活躍的海上商業觸角,所延伸建立的迦太基帝國,更是羅馬帝國建立之前,地中海最強大的勢力。難怪當時羅馬元老院有一句流傳下來的拉丁語名言「迦太基必須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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