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類所創造出來的人造物質,在2020年已經超越自然物質質量的總和了。這些物質有些是垃圾,有些在未來會變成垃圾。但無論如何這表示人們產生垃圾的速度已經高過大自然創造生命的速度了。
生產成本低廉的一次性塑膠餐具,在消費者手中使用可能不超過10分鐘,但竟然可以在國際貨櫃上漂流數個月,最後被堆積在某個遙遠的國家深處。這樣的流動為什麼會符合經濟效益呢?
這位紐約時報的記者深入追蹤各種不同的垃圾,到底最後是怎麼處理的。在這個過程中看見富有國家在立意良善的「回收、環保」議題推動之下,大部分人其實不知道很多的垃圾或甚至他們以為回收東西,只是被運送到其他的國家,眼不見為淨而已。
其中一個實驗,看見一個GPS追蹤的塑膠袋從倫敦→荷蘭→波蘭→土耳其。這證明我們丟棄的日常垃圾最終可能在2000英里外的土耳其工業場堆放與焚毀。
非洲加納、印尼、土耳其廢料場:當地居民在電子垃圾山中冒著健康風險撿取有價金屬,手機、電視等設備被高溫焚燒;柑橘農場被焚燒後的塑膠與重金屬污染。
(相關報導「你的舊手機,誰的毒垃圾?」)
而船塢拆解,在土耳其地區是政府響應「回收」金屬政策下所鼓勵的。大型郵輪拆解工人曝露於石棉、重金屬等嚴重危害之中。金屬是少數以回收方式再利用,成本低於重新挖礦的物質。因此這個危險的工作背後有強大的經濟誘因驅動者。
(相關報導「你知道台灣曾是拆船王國嗎?」)
最難以理解的是各種塑膠垃圾,竟然可以在短暫的使用壽命後,長期的漂流在國際洋海的貨櫃上,被運送到東南亞國家「處理」。原本全世界最大的垃圾回收國是中國,但隨著中國經濟成長,他們連自己的垃圾都難以處理,因此把這個原本是檯面下類似黑市經濟的「垃圾交易」,大量的掃除了。雖然因著共犯結構,還是有許多的垃圾貨櫃進入到了中國,但就像是貿易戰之下,許多中國商人轉移陣地到東南亞。因此泰國、馬來西亞、新加坡、印尼,紛紛的接收大量的西方世界垃圾。 印尼泗水的附近,竟然有兩個城市不約而同的在做塑膠回收的工作。因為一般人們在垃圾分類時做得並不徹底,因此被當成紙類回收再利用的只有一部分,有許多塑膠垃圾魚目混珠被當成紙類回收,在擁有造紙業的印尼企業庇護下,又進入了印尼。其中一個城市,讓全村的居民因著垃圾回收而整體進入比過往富裕的狀態。另一個城市,則是像黑道經營一般把持在一個家族的手中。不管是平均分配利益,或是爾虞我詐的黑社會方式。這些村莊嚐到垃圾處理的甜頭之後,也都無法回去當種田的農人了。
(相關報導「西方來的垃圾,東爪哇飄出的煙:印尼豆腐村的燃塑危機」)
不管是電子垃圾或是塑膠垃圾,都是在過去40年之內突然暴增。因著資本結構的驅動,讓科技設備製造公司把產品做的更換頻率越來越高,也不再向過去一樣可以用替換電池的方式延長產品壽命。石化業者都嘗試過回收再利用的生意而難以獲利。但是當他們開始標榜塑料產品可以分類回收之後,雖然回收的方式和管道模糊不清,但消費者誤以為只要能回收就是環保,反而讓塑膠使用量更大。
作者揭露這些垃圾經濟,和官商勾結背後的用意,就是希望把製造垃圾的責任轉回原製造廠商的商務模式當中。他知道這是一場艱難的任務,但希望可以讓人們清楚的看見垃圾並沒有那麼容易消失。而身為消費者的我們能夠做什麼呢?還是要扭轉我們被養成的消費習慣。讓東西盡量能夠物盡其用,盡量少買一次性使用用的消耗品。希望,在越來越多的關注和努力教育之下,百年後的人們會無法理解現在的我們為什麼這麼努力製造垃圾,購買垃圾,然後只是讓他再成為垃圾吧?
「你知道台灣曾是拆船王國嗎?這項高風險、高利潤的產業,如今已轉移至孟加拉、印度和土耳其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