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tus Anxiety 我愛身分地位

來讀讀當代哲學家分析為何我們如此著迷「身分地位」,並且在人類歷史中最富足時代的我們,為何有著最深的焦慮感?(有中文版)

“我們對於各種失敗的恐懼,其實本身沒有這麼強烈,而是因為我們深知失敗本身在他人眼中會如何被評價以及解讀,才變得讓我們如此恐懼”

(“Our fear of failing at various tasks, would likely be much less, were it not for our awareness of how harshly failure tends to be viewed and interpreted by others”)

書本的最開始描述我們每個人打從出生時就渴望一種無條件的被愛以及被接納。人類歷史過去兩百年左右經歷了史無前例的生產力增加,醫療條件改善,以及平均壽命的延長。現在的一般人過著百年前連貴族都無法望其項背的生活品質。但或許你也思考過這個問題:為什麼看似繁榮進步的現代,我們不見得對於生活的滿意度是提升的。甚至在整個社會的氛圍當中整體以及個人的焦慮感,反而有增無減呢?作者用詼諧幽默的筆觸,輕輕的引領我們進入這個話題—這些對於身分地位的焦慮到底是從何而來呢?

我們以為成就帶來的滿足,以及實際上滿足感的保存期限

哲學家的分析方式,讓我閱讀起來耳目一新。作者也不愧為暢銷書籍的作家,讓哲學的論述變成平易近人而且令人會心一笑。在顧時候各種文化都有階級分明的社會結構,在我們現在看起來其實是非常不可思議的。當時除非是生存像壓迫的太緊,不然一般人對於這樣的階級分法是接受的,而且不見得會跟個人的自我價值感有那麼強烈的關係。(當然我也有在想古時候,中低階級的人的心聲,真的有被記錄下來嗎?)

但隨著啟蒙時期之後,社會的地位逐漸打破所謂世襲的階級,而更多是看到一個人的才幹或是成就。這裡也是所謂「功績主義」( Meritocracy: 意指社會是唯才是用)的一個開始。這樣的思考一定的程度讓社會似乎開始有些階級流動的空間,但過度的強調所謂「公平的機會」、「人人都能出頭天」的想法,不知不覺的讓很多價值感與人的身分地位畫上了等號,讓所謂高社會地位以及有成就的人代表了他的人品高尚,而達不到的人相反地被認為是懶惰或甚至邪惡的。同時隨著媒體的發達,身為社群動物的人們,更容易看到別人的生活狀態是如何(或至少他們在表面上所呈現的),就開始在比較當中更多的加深自己的不滿足感。於是我們的身分價值就深深地連結與他人的觀感上,可能是依附於成就可能是依附於才華,運氣,甚至是依附於為哪個老闆或組織工作,來代表自己是否是一個值得尊敬值得被愛的人。

這樣的焦慮,體現在過去這幾年各國政治越發民粹的狀況裡,越來越多人感覺到自己是制度下的受害者甚至對於所謂的社會階級流動失去任何的希望。讀著這段,我想到電影「寄生上流」裡面那位媽媽說「太太因為有錢所以善良,如果我有錢我也可以很善良!」

(延伸閱讀:「有才能的人統治社會, 為何被民粹顛覆」)

分析完我們對於身分地位焦慮的源頭之後,作者開始論述,人類有哪些方式來對抗這些似乎牢不可破的階級意識。這當中包括:哲學、藝術、政治、宗教以及波希米亞文化。其中關於藝術的幾個面向我覺得相當有趣。這裡面包括珍·奧斯丁在19世紀的小說中,有時會描述到弱勢或貧窮人與有錢有勢角色的對比,常常可以看到的是這些弱小的人反而更加有道德勇氣。另外是戲劇中的悲劇英雄,從這些人的背景以及視角,看見一個人在歷經一些背叛或是傷害時如何逐步地讓黑暗吞噬他的內心,而成為悲劇故事的主角 (最近一些迪士尼卡通,是從過去反派的角色來論述,就很有這個味道!)。而透過一些反諷的漫畫或是小說,不同時代的人開始對於詮釋人物或是政治人物,用幽默的方式來批判。當然在某些國家下場就是被監禁,但也很難阻止社會大眾對於這類型藝術創作得到的寬慰。

作者並沒有特別講出解套的方式,但閱讀這本書會讓我反思自己對於他人眼光或是社會壓力的看法。我想我們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這樣的經歷以及感覺,到頭來其實是我們內心中那個渴望被無條件接納的需要。但既然他人的評價以及社會的眼光其實是個虛無縹緲的東西,是否我們能夠下定決心真正的去重視那些值得我們重視的人,真正思考自己如何定義自己人生的成功,然後真正能夠關掉外在的聲音找到自己內心無法奪去的平靜?書中講到許多作家探討死亡的議題的時候,多半會發現知道自己的人生有限,才會覺悟不要浪費時間在別人的眼光上。

我想起「俗女養成記」裡面一段台詞 「這輩子其實很長,長到妳可以跌倒再站起來,作夢又醒過來。妳又是從幾時開始忘記了,這輩子其實很短,短得妳沒時間再去勉強自己,沒時間再去討厭妳自己。」

好好的呼吸,適時的放過自己,接納自己,反而會找到一種新的力氣,來同理和接納他人。

“Philosophy, art, politics, religion, and Bohemia have never sought to do away entirely with status hierarchy ….they have provided us with persuasive and consoling reminders that there is more than one way … of succeeding at life”

(”哲學、藝術、政治、宗教、和波希米亞文化,從來沒有徹底的與所謂身分地位脫鉤,但是他們各自提供的一些確實而且令人安慰的提醒,就是 —成功的人生不只有一種定義”)

 

中文版:「我愛身分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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